马斯德校长的承诺

郝伯特·阿本德布特

　　我升入高三的那一年，二战爆发了。在那年的开学典礼上，校长马斯德先生对我们说：“你们是一群可悲的孩子，我根本不指望你们能考上大学。”

　　马斯德校长虽然有些看不起我们，但有什么办法呢？他说的是实话，战争让我们每天都生活在惊恐之中，而且为了支持前线，我们每天放学后都要进入工厂，工作三个小时，更何况我们的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……在这样的生活中，我们怎么能考上大学呢？

　　但是，有个学生似乎不认可马斯德校长的话。他站起来说：“马斯德校长，或许你没必要这么悲观，我们可以多努力一点儿。比如我们可以每天少睡两个小时，我们可以放弃周末的时间，或许那样我们就可以考进大学。”

　　“这不是我悲观，这是你们的命运，谁叫你们生活在这个年代！”马斯德校长摇着头说。

　　操场上安静了很久，接着又有一个学生站起来说：“马斯德校长，我反对你说这是我们的命运，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美国最好的学校。”另一个学生也站起来说：“马斯德校长，我也一定要考上一所好大学！”接着，有更多的学生站起来，告诉马斯德校长，他们一定能考上好大学，包括我。因为我在那一刻也觉得，如果能再努力一点儿，我或许真的可以考上哈佛大学。

　　马斯德校长根本没有把我们的话当一回事儿。他摇摇头说：“这不可能，今天你们说的话，到明天就会忘记，所以我不相信你们，你们就是一群可悲的孩子。”

　　“如果我们做到了又怎么样？”突然，有个学生这样站起来，大声喊道。马斯德校长想了想说：“如果你们能做到，在你们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，我就从地上爬着来学校上班！”话音落下，操场上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。所有的学生都在掌声中相互鼓劲，一定不能输！

　　此后一年，我们都牢牢地记住了自己说过的话。我们每天晚上都少睡两个小时，周末也在用心地复习功课。总之，除了必须要去工厂完成任务之外，我们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。一年后，我们这批“最可悲的学生”，居然全都考上了大学，而且还有将近一半的人被德国几所最顶尖的大学录取。

　　不过，这时候我们已经放假了，也已经忘记了马斯德校长的承诺。但就在第二天早上，一個消息传遍了整个小镇——马斯德校长在地上爬行！

　　我们这才想起一年前的事情，于是我们都往路上跑去，看见马斯德校长果然正在路边的草坪上往前爬去，他的身边已经围满了人，大多数是我们这批刚刚毕业的学生。我们都劝马斯德校长快起来，他却笑着摇摇头说：“这是我的承诺，我一定要做到，你们不要劝我，因为我的这个失败正意味着你们的成功，所以我很开心，我为你们而感到非常开心。”

直到这时，我们才明白马斯德校长是在用打赌的方式激励我们。看着在地上爬行的马斯德校长，我们心里都非常难过，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带头，总之，我们这些学生全都趴到了地上，和马斯德校长一起向前爬去，爬往小镇西郊的学校……

（选自2017年第6期《知识窗》）